10月29日上午，山东省济南市十五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举行联组会议，就济南大气污染防治情况进行专题询问，这也是市人大常委会举行的首次专题询问会。在现场，市人大常委会组成人员围绕大气污染防治话题频频发问并追问，相关局委“一把手”逐一作出解答。现将部分问答内容摘登如下：
市人大常委会首次专题询问现场
聚焦1 导致大气污染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市人大城建环保委员会主任委员时文进询问：从昨天市环保局的汇报中，了解到济南市1-9月份的环境空气质量与去年同期相比有较大幅度的改善，尤其空气良好天数增加了46天，我们自己与过去相比有了改善，初见成效。但就在去年11月份，济南市全面启动了大气环境综合整治重大行动后，今年1-8月份济南市在全国74个重点城市的排名中却基本都在后十名，刚刚过去的9月份，济南市的排名又是倒数第一，广大群众对此很不满意，多数群众对造成空气质量恶化的原因不理解。我的问题是：导致我市大气污染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既然各相关部门下了这么大功夫，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财力，为什么始终摆脱不了后十名?外地城市在大气污染整治中有哪些好的经验可学习借鉴?
市环保局局长高立文答复：有四大方面：第一个是扬尘。大量的工地：市政工地、建筑工地、拆迁等防治措施还是不到位的，渣土运输全密闭程度也有很大的差距，近郊的采石厂、造成污染的一些点也没有完全消灭掉。扬尘对我们城市污染物的贡献率是比较大的，9月份我们市又是倒数第一，扬尘对PM10贡献率41%，对PM2.5贡献率24%，所以扬尘治理是重中之重，尽管我们使了很大的劲，但扬尘的治理效果还是不明显。特别是和其他城市比较，我们还是不到位的。第二个是能源结构、工业结构存在很大问题。能源结构的调整，这些年步伐比较慢，现在城市面积不断扩大，集中供热的面积越来越多，造成燃煤量不断增加，钢铁、水泥、石化、火电都在不停地运行，几个污染大户都在主城区里面，2014年从几家重点企业统计的数据看，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粉尘等排放是全市工业的31.7%、37%和35.6%，占的比重很大。另外，老城区内仍有约3500万平方米既有建筑未实施集中供热，其中相当一部分通过燃煤散烧取暖;城乡接合部和广大农村地区仍以散煤为主要生活燃料，污染治理设施不配套，污染物直接排放。再一个是机动车增加量比较快。2014年增加了近17万辆车，机动车对氮氧化物的贡献率也逐年上升，同时堵塞、行驶慢等对空气的污染也非常严重。油品通过这些年的治理有了改善，但是通过检查也发现一些质量问题，从管理、进油等方面存在纰漏。还有我们济南市地型气候的原因，南高北低，气流扩散比较慢，污染物排不出去。摆脱后十名，要在抓根本上下功夫，才能赶上其他城市的水平。必须下大力气调整能源结构。从1-9月份看，如果通过我们调整结构，污染物排放量能削减到现有的50%，我们在单项上可以提高5个名次，如果扬尘也降到50%，排名能提高3个名次。另外，我们整体治理与其他城市相比还有差距，尽管各项责任都进行了分解，各项措施也都有了，但在执行中，抓落实上、抓实干上还有很大差距。特别是河北、天津、北京等省市的治理力度都相当大，我们就各地先进经验也进行了调研学习，兰州在治理上比较成功，值得我们学习借鉴。比如说对扬尘管理的六个100%，落到实处扬尘肯定会有大的降低，还有对管理精细化也进行了探索，网格化的管理，管理到街道，层层分解责任，层层落实到人。天津的防治力度很大，他们的应急措施比较完善，今年启动了11次应急措施，我们还一次没有启动。总的来说，大气污染防治压力巨大，责任很重，还需我们不断努力，齐抓共管。
聚焦2 黄标车淘汰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蔡东询问：目前济南淘汰黄标车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对那些没有拆解的黄标车辆如何加强监管?能否按期完成今年的淘汰任务?
市公安局局长吴德生答复：去年以来，总共淘汰80635辆。去年我们淘汰了40491辆，今年前十个月是淘汰了40144辆，目前今年的任务已完成77%，还有两个月时间，我们加大力度，确保年底前完成任务。80635辆已经淘汰，还有58999辆，一是车主无法提供车辆、主动申请作询问笔录，注销了的有6394辆，有许多企业、群众名下的黄标车若干年不知去向，对这种情况，我们制作询问笔录后，留存相关证据，加以注销。第二是达到了报废标准，一共是32322辆，对于达到了报废标准，不主动上交的黄标车，我们依法履行了告知义务。依据国家机动车的强制报废标准规定予以注销，第三类是已经换发了绿标，或者车辆为查封和盗抢嫌疑的黄标车，总共20283辆，包括黄改绿的，已经换发绿标的主要是公交车，1600多辆，黄改绿的有800多辆。多数黄标车无法提供车辆和车检的相关情况，我们将严格进行审查，确保这一问题解决。作为黄标车淘汰的牵头部门，下一步重点强化四项措施，我们有决心和信心，积极会同相关部门，强化综合治理，形成综合治理的力度，年底前完成今年的淘汰任务。
聚焦3 车用尿素销售、油品检测及黑烟车监管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蔡东询问：我再问环保局三个小问题，一是我们市有没有安排，对于车用尿素的销售，使达标车辆能够运行在一个高标准状态?目前济南市油品的监控有什么措施，好多低廉的油，用上去排放极其差，一台车的排放等于几十辆、上百辆的排放。对于这种油品极差的油，如何防止进入济南城区市场，有无具体监控措施?第三，我很疑惑，比如我们环保局的同志在路上看到一台车冒着黑烟，这事归环保局管、公安局管还是谁管，谁负责整改?我看到，应该向谁来举报?
市环保局局长高立文答复：大型柴油车污染，从环保监管情况看，国家推开了这项制度以后，经过这几年的时间看，存在问题不少，下一步要进行完善。尿素使用现在是比较自觉的，就按规范去做了，有些不愿花钱的，就没有。这也是在大型车监管的一个漏洞。对于冒黑烟的监管主要是停放地的监管，上线的监管。社会监督方面，也想搞些尝试，特别是百姓都动起来，对违法车辆进行监督。加油站的油气回收是我们负责监管，去年我们已经全面完成了。在油枪上做了设备，加油的时候泵就开了，把油气抽进去，同时卸油的时候对油罐车和油罐之间都有油气回收项目，对外面的出油设施，油罐区和炼油厂的设备都有监管措施。
聚焦4 减少煤炭消耗的目标及措施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冯雷询问：燃煤污染是影响济南空气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有关数据显示济南煤炭消耗量年均达2500万吨左右,其中60%集中在市区。减少煤炭消耗对大气污染防治具有重要意义。我的问题是济南在控制煤炭总量、减少煤炭使用方面有什么目标,都采取了哪些措施?请发改委回答。
市发改委主任王宏志答复：济南年燃煤消耗2500多万吨，占能源消耗的62%，燃煤对大气污染比较严重。因为济南市自己产煤不过100万吨，2000多万吨的煤都是从外地运到济南的。运输的污染也相当大，控制燃煤是我们大气污染治理的一个重要任务。十大污染防治计划里，也对燃煤提了一个目标，到2015年济南市煤炭的消费量要实现不增反降，根据省里下达给济南市的煤炭减量的任务，到2017年要比2012年减少130万吨，现在经济在增长，能耗在增长，在这种情况下煤炭是要减的，所以任务也很艰巨。对于控制燃煤总量问题，我们主要采取了三方面措施：一个是源头控管，严格新上耗煤的项目，没有特殊原因、特殊情况发改委不会再批是供暖或还是生产的燃煤项目。即使上的话也必须达到减量替代。二是政策倒逼，对达不到生产标准的项目，通过政策倒逼办停。第三，燃煤替代，现在必须燃煤供暖的一些项目，通过利用新能源来替代燃煤。去年我们实行了远机供热。把章丘的热供应给市区，来替代大量的小锅炉，通过这个方式，我们在不增加燃煤的情况下，增加供热面积是4000万平方米。再一个通过外来电，用低谷电、天然气来进行替代。
聚焦5 东部老工业基地搬迁问题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冯雷询问：追问一个问题，广大市民非常关心济南的东部老工业基地搬迁问题，目前进展情况怎样，下一步具体措施有哪些?
市发改委主任王宏志答复：东部老工业基地搬迁改造，是济南市争取到的、山东省唯一的老工业基地改造国家试点，国家给了一定的资金扶持，所以老工业基地的搬迁改造，步伐在不断地加快。济南工业布局重化工业分布在主导风向上，所以东部老工业基地的搬迁改造，是我们大气污染治理主要行动。整个东部老工业基地改造涉及90家企业、25平方公里。90家改造企业有64家要搬迁，现在已经关停了24家。老工业基地的改造考虑到它的复杂性，时间会比较长，按照报给国家的实施方案是到2022年完成。但是由于我们面临大气污染严峻的形势，有些搬迁改造要大大提前。包括球墨铸铁厂，已经和区里签了协议，现在开始搬，如果到2016年搬不完也不能再生产了。现在一些污染比较大的化肥厂、石油厂，虽然没搬，但都已经停产了。即使一些暂时搬不走的企业，包括济钢、济炼，也在进行就地的环保升级，使排放达标，所以老工业基地搬迁改造正在加快推进。
聚焦6 扬尘治理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田洁询问：环保局公开的资料显示，扬尘是造成济南空气污染的主要方面，占比达到24%。虽然在扬尘治理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成效并不显著。我们看到一些城市，例如北京，他们都采取了从源头治理的方式，施工工地是渣土和扬尘产生的源头，他们也是责任主体，对他们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包括记分、通报、曝光，甚至对整改不到位的可以暂停他的投标资质。另外也明确渣土施工单位是主要负责单位，他要制订渣土消纳的处置方案，这些方面都体现了从源头治理的思路和方法。从市政府和环保部门的要求看，今后对绿色施工方面提出了六个100%，也提出今后将土石方的开挖纳入招投标管理，对从源头治理也提出了一些要求。请问建委作为牵头单位和主管部门，都采取了哪些措施进行监管?对今后这些要求将怎样给予落实?
市城乡建设委党委书记蒋向波答复：扬尘污染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建设工地的土方施工、挖土阶段。二是道路施工。三是绿化和管网施工阶段。也就是工程主体基本完工以后，区域内的道路、市政管网和绿化综合配套阶段。四是拆迁工地。第五是石子加工现场的污染。这五个方面的污染涉及建委、城管、市政、园林、国土、环保、交通和交警这些部门。在这一年多以来，先后召开了17次专题会议，对扬尘污染治理进行了专题部署和调动，前后也下达了1000多次停运整顿的通知，并且对一些施工工地和运输单位也进行了处罚，但是尽管这样采取多种多样的措施，扬尘污染仍然是第一大污染、颗粒污染当中最重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我认为有三条：1.治理的措施还不够到位，治理的手段还不够严格。2.治理的投资不到位。3.专业队伍不健全。21日，市政府召开了专题会议，建委作为扬尘治理的牵头单位组织了6个大组，100多人的队伍进行全面查处。下一步我们还要继续加大力度，从多方面采取措施，因为扬尘污染治理是一个长期任务。污染济南排名到这个程度，我们也感觉很痛心，压力很大，责任也很大，我们有决心按照市政府的要求进一步研究治理这些问题的措施。聚焦7渣土管理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田洁询问：请城管执法的负责同志答复：渣土的管理是我们城市管理很重要的环节，刚才谈到了源头的问题，在渣土的运输以及处置当中，扬尘也是很重要的污染源。另外，我们济南市发生过重大的妨害公务案件，从案件背景看，我们在渣土的运输和处置场地还有一些没有纳入我们监管范畴的，也就老百姓俗称的“黑渣土车”、“黑场地”，而且有一个黑色的利益链条，这个数量还不小，我想问城管执法局对这些会采取哪些措施进行规范?
市城管执法局局长田德昌答复：当前渣土扬尘治理的重点是片区开发，难点是城郊接合部的工地，具体说也就是片区开发、拆迁工地、倾倒场点和渣土再利用留存点以及施工道路的渣土扬尘是治理的重中之重，刻不容缓。关于渣土处置场点和渣土再利用留存点的问题。目前济南各区共建设渣土倾倒场点44处，已封场20处，正在整改的7处，运行的17处。同时，按照住建部的规范，由渣土处置单位自选的“渣土再利用留存点”有65处。近年来，市、区两级共查处取缔村民自设渣土场30余处。关于渣土车的问题。现在济南共有城管和交警部门核准的渣土运输单位65家1562辆渣土运输车，承担全市每年3000万立方米的渣土处置任务，按每年有效天数300天计算，每天平均有8000辆渣土车在运行，年处置的渣土可使21万平方米的泉城广场增高140米;按8000车次每车运行30公里计算，每晚渣土车运行的里程可以在绕城高速上跑2400圈，很小的违规比率就是个很大的数字。另外，在某些城乡接合部，由于基层政府为了加快和方便征地拆迁工作，往往把土方工程作为附加条件给了所在村，造成了使用本村或未经城管、交警部门审核备案的渣土车运输问题，冲击了正常的渣土市场，也就是所说的“黑渣土车”，给日常监管工作带来较大困难。这个问题是下一步治理的重点。渣土处置乱象，表现在车上，根子在源头，核心是缺乏法规保障，渣土处置一直未纳入建设招标程序，导致处置价格偏低、层层倒包，个别城乡接合部还有强拉强运的现象，渣土处置价格到了运输车辆承受的底线，造成野蛮装载、多拉快跑、随意倾倒、监管困难。渣土处置长远长效治理的关键是立法，目前市政府正在推进。核心是落实建设单位处置建筑渣土的主体责任。一是渣土处置运输必须纳入招投标程序，并实行最低限价。二是渣土处置费用实行第三方资金监管。三是真正落实渣土处置卸点付费。只有管住钱才能管住渣土车，管住渣土车才能真正管住渣土扬尘和乱倒。近期治理的关键是坚持问题导向，实施“四个从严管控”。一是从严管控工地源头，二是从严管控重点区域、重点工地，三是从严管控违规运输行为，四是从严管控扬尘污染。
聚焦8 露天烧烤整治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田洁询问：我想问第三个问题，露天烧烤是各地城市一个顽疾，在济南市也是这样，对大气污染非常厉害，到了晚间，到处狼烟四起。虽然我们采取很多治理措施，但是没有形成长效的机制。也想请问城管执法局如何采取堵和疏结合，达到长效治理的效果，会采取哪些措施?
市城管执法局局长田德昌答复：从城管部门掌握的数据看，高峰时期，全市共有烧烤业户1400余处，经过持之以恒的治理，取缔了303处，规范了950余处，但仍有140余处易反复点位，跟城管执法部门打游击。露天烧烤治理难就难在易反复，根治露天烧烤，还是要从源头抓起，疏堵并举、标本兼治。一是做好“疏”的文章。各区和街办要在烧烤治理上"夏病冬治"，提前策划好烧烤大院、特色街的选址建设;同时探索用市场化的办法引摊入市，推进济南烧烤行业由地摊经营向品牌文化转变。二是制定地方标准，划定“禁烧区”。三是常态联合执法，对顶风而上的露头就查、违规就罚，加大其违法违规成本，直至吊销其营业执照，保持高压态势。
聚焦9 余热利用
市人大常委会委员华巍询问：问两个问题请市市政公用事业局回答。据了解，济南黄台和章丘的发展每年产生大量余热，充分利用余热供暖，对减轻大气污染具有重要作用。第一个问题，在余热利用方面，有哪些具体的政策?第二个问题，目前济南集中供热面已经达到了国家标准72%的利用率，但是对济南市污染这种现状远远不够，如何提高济南市集中用热率?
市市政公用事业局局长王继东答复：作为黄台、章丘两家电厂余热利用，是我们解决城市热源的重要途径，同时也是治理城市污染、减少燃煤的重要举措。目前章丘电厂工程的相关配套设施已经完成，现在已经注水准备启用。章丘电厂通过改造以后，可以解决的供热大概3000万平方米。黄台电厂也正在改造。章丘和黄台两个电厂余热利用工程建成以后，能够达到年节约标准煤117.3万吨的能力，烟尘减排1220吨，二氧化硫减排7322吨，氮氧化物减排2483万吨，热效率大概能够达到91%。第二个问题，如何提高济南市的集中供热率，截至目前济南市还有3000多万平方米没有集中供热，大概有1460多万平方米还是烧蜂窝煤或者其他方式，这是非常紧迫要解决的问题。目前正在推进，按照市场化、多元化要求，全面推进供热热源和管网建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