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雾霾肆虐,国人望天兴叹。年复一年、日甚一日,奈何?
相关城市应急措施首选道路洒水。诚然,街面洒水好歹抑制车辆扬尘,而对缓解雾霾贡献几何,则另当别论。
“洒水”这个对付PM100(粒径100微米以内总悬浮颗粒物)的“急先锋”,用来冒充PM2.5的“杀手锏”,号称能降烟伏霾,难免扬汤止沸、隔靴搔痒之嫌,不失为一种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
扬尘再大,大不过沙尘暴,而人烟稀少工业全无的沙漠地区从来就不曾有过雾霾;加之冬日的华北东北天寒地冻、华中华南多阴雨连绵,仅以城市交通安全计,人工喷洒杯水车薪,聊以应急尚可,治理无从谈起。
创新协调共享绿色发展已经写入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决议,优化产业结构淘汰落后产能更是中央城市经济工作会议精神。机遇与挑战并存,除了呕心沥血的筹划、艰苦卓绝的工作,更难免壮士断腕的痛楚、乃至触崩顽固格局既得利益的风险,远不像“喷水”那般简简单、潇潇洒、飘飘然。
近来,大半中国再度出现较长时间、较大范围的空气重污染过程,主要原因是供暖期燃煤污染粗犷排放和不利气象条件影响。但环保部门也调查发现,许多企业对大气环境不负责任,特别是小型企业普遍存在废气治理设施不完善、治污设施不正常运行、不能稳定达标排放等问题。比如,环保部近日通报,辽宁某中等城市100多家小企业无任何治理设施、生产废气违法直排,导致大气严重污染。
我国污染减排为何如此脆弱?减排工程效果到底怎样?媒体日前专访全国工商联环境商会秘书长骆建华。骆以半官方的工商、环保双重身份出面,从全国煤电行业废气大体治理、非电行业耗煤基本没有治理、生活燃煤完全脱离监管的结构事实质疑各地减排总量涉嫌“数字游戏”,并据此推断消除雾霾耗时少则30年。
美国航天局监测指出,雾霾的成分主要是硫酸盐气溶胶,燃煤系罪魁祸首,这也是全球科技界的共识。正是从“化学烟雾事件”开始,英国走上了大刀阔斧治理空气污染的道路。其中,最重要的举措之一就是减少煤炭使用。
就在上周五,英国最后一个深层煤矿关闭,再次彰显出这个老牌工业国家向“后煤炭经济时代”迈进的决心。路透社为此发表长文说,英国的数十年“减煤”历程证明绿色转型完全可行,其前车之鉴可供当今的中国参考。
当年伦敦等英国大城市同样雾霾频现,工业和家庭用煤、火车等交通运输用煤是重要原因。眼下中国面临类似问题,煤炭占全部能源使用的比例过高。我国已经完成铁路运输方面的去碳化转型,不过要在整个国民经济中完成这一转型,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减煤”可分步进行:首先从分散的小型火力发电厂和无序生活用煤入手,转向较大规模的集约用煤以集中脱硫排放废气,如此有利于统一对煤炭使用进行升级改造;然后在城市圈群内划定高污染燃料“禁燃区”,淘汰落后产能,逐步推广清洁能源替代煤炭……
应对雾霾,“洒水”是不是办法的办法。骨头断了在表皮涂红药水恐怕不行,换成紫药水、碘酒这样的“升级改造”也不中用。政府调控、环保监管,企业投入、公众参与,各就其位、各尽其责,精诚团结、缺一不可。